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

天長地久有盡時


愛情是一滴淚,遲早會乾的。詩人說。

我心中有很多滴淚,還沒有乾,淚中還有美麗的倒影,是我以生命去灌溉,不捨得讓它們乾掉的。

但,這只是情的一種。

有時,愛情是會是深不見底、吸取不盡、澄清純秀的翡翠湖。

然而,就像大自然的變化一樣,滄海桑田,翡翠湖已不存在,足下踏著的是沙,人就像孤獨地在沙漠中央,沒有海市蜃樓。

苦旱炙人的沙漠,令人無法記得翡翠湖的面貌,只是恨不得快快將過去忘掉,吃力地一步一步地走,但求生存,走出令人渴死曬乾的苦境。

明知道坐在沙漠中多久,它也不會變回翡翠湖,千辛萬苦的走出去了,還敢回頭?

能為過去的愛情而瘋而狂,其實不是最苦,最苦的是,無淚無聲,再從無奈至無苦,一切等於零。

等於零便等於零了,旁觀的人記得,自己卻失憶了。

人的失憶,有如在體力過度透支時會昏倒一樣,你的身體有求生的本能,為了不讓你累死,它叫你昏倒,讓各種器官暫時休息一陣。

失憶也如是,叫你甚麼都想不起,一片空白,從頭來過,毋自苦。

女友說,我不要這段戀情的折磨了,一想起便傷心,一上街便昏倒。

看她,梨花帶雨地背向著我們泣訴,聲聲淒涼,淚水如長江大河傾流在她披著的毛毡上,瘦骨稜稜的肩膊在顫抖著,三小時過去了。

然後,她揩乾了淚,在大皮包找出一疊照片:「看,這是我種的花,我的客廳……」我知道,她在沙漠中嘗試著走吃力的第一步。

林燕妮《追逐流光》1911

1 則留言:

  1. 有時候,一個建議你離開的人,可能是最爱你的。一個希望你放棄的人,可能是最關心你的。一個渴求不再聯繫的人,可能是最掛念你的。一個默默離開的人,可能是最捨不得你的。我們的人生,就是在這樣矛盾而纠结里渡過。爱並不是一場在一起的遊戲,爱恰恰是種掛念你而不得不離開的痛楚。
    微博經典語錄 25-11-20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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