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二月十四日碰巧也是中國人的元宵,原來每十九年才有一次。本來是林以諾牧師叫我去教會對着六百多人講我的見證,為什麼信主耶穌。我是第一次在教堂講話,都不曉得自己講得好不好。事後林以諾牧師說該晚有 613人出席,收回 33張表格,有 28人決志信主。那很好。我自己則不知為何對自己沒有任何嘉許。多謝六百多人聽我說話,沒有任何興奮不是不興奮他們到來,而是近來對自己很難興奮。
意外的大喜悅是馮寶寶知道我講見證,特地跑了來。馮寶寶是個妙人,她的表達能力當然強,可是她其實在說什麼未必每個人都理解。我們是三十年的朋友了,做廣告公司時她偶爾會在夜裡跑上來,大聊一番,不預約的。
自從她移居馬來西亞後,我們真的很少見面,上一次已是十年前了。一般人說,女人跟女人做好朋友,要常常見面,常常談個不休才能維持友情;男人則十年才見一次仍是知己,有喝有賭有聊便又是哥兒倆了。
其實後者才是我和寶寶的情況。離開了教會,十多人一塊兒去打邊爐,打邊爐是我最討厭的,泡一塊東西才有一塊東西吃,煩煞了。我和寶寶主要是聊天,人太多了我們便互相 WhatsApp,雖然我是坐在她旁邊。
她 WhatsApp:「 Miss you, and love you much.」附上兩個卡通式的見面漫畫。
我亦是用手機上的人形回她:「 We can一齊走和一齊跳。」
她拿了一大包用報紙包着的東西出來:「特別帶給你,你猜是什麼?」不知怎的,我馬上便知道:「是小豬撲滿!」拆開了果然是我十年前送她的小豬撲滿。搖幾下,有角子聲音的。「你儲了錢。」我笑了起來。寶寶就是這樣的,十年前她送了「一家」瓷造的白豬黑豬給我,我回送她一個藍花小豬撲滿。她竟然在十年後老遠帶回來給我看。我為什麼猜得着?那不是猜,而是兩個人的「知」。
馬浚偉也來了,他想拍他自己喪母經歷的電影。這個人,每談起母親便哭。自從他六歲開始,他的媽媽已經是個鼻咽癌病人。這小男孩天天一有空便陪着媽媽。媽媽有時能吃能走的,有一次剛全家坐下吃飯,媽媽忽然掩着鼻子急奔洗手間,過了一會兒若無其事地出來。但馬浚偉有所懷疑,跑到洗手間一看,鏡面顯然有剛抹乾淨的痕跡,他知道是媽媽抹的,她要抹掉鼻子所噴在鏡子上的血,可是抹漏了滴在廁所旁邊的幾滴。
媽媽就是那樣的病下去,直至後來耳聾眼盲。但是馬浚偉還是天天播映媽媽本來最愛的電影和電視節目給她看。雖然她聽不見也看不到,但是她知道。這一段母子情讓人心酸,馬浚偉沒法忘掉四十八歲便逝世的媽媽。
媽媽就是那樣的病下去,直至後來耳聾眼盲。但是馬浚偉還是天天播映媽媽本來最愛的電影和電視節目給她看。雖然她聽不見也看不到,但是她知道。這一段母子情讓人心酸,馬浚偉沒法忘掉四十八歲便逝世的媽媽。
「寶寶姐,我想你演我媽媽,只有你我認為會演得最好。」馬浚偉已經向寶寶說了很多次,但她老不肯拍。我說:「主角是兒子啊,要演得最好的應是他。」寶寶說:「別叫我演媽媽,我最近才發現到我十七歲的情緒。人生幾何?我要享受一下十七歲。」我完全明白她的心態,別人是在談她的演技好,她要的卻是十七歲。她其實沒機會有過像正常十七歲的少女活過的日子,她三歲便當童星,幾時過過一個人從小女孩到十七歲的生活呢?她是秦沛口中「唯一的中國童星」,但她也是個失去了整個人的成長過程的人。如今她找到了,創作到了,她就想那樣地活一下,所有談演技的人如何了解她?
吃完分手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,但她傳了一段 WhatsApp來:
「我都很想有你這樣一位博學多才的姐姐,自幼可分享生命中所遇上的林林總總女兒家心事。
「某些地方,我們都那麼地不吃人間煙火。但我比你勝一籌的是我屬草根階層,刻苦耐勞的經歷多……因此自幼便笑不出,記得妳也曾問過這問題……我曾看報讀到過。
「原來……人生是可以活得很快樂的!只要別跟一些與我們思想距離太遙遠的人共處。不過,多得過去那些年,天父容許我遇上那些教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狀況發生,教曉我今天擁有懂得去為自己爭取,快樂活在當下每一刻的進取心。
感謝主恩。」
不久,她再傳來了一段:
「感謝主安排我們於 19年一度的元宵+情人節重遇上,好不浪漫的,佳節,好不浪漫,不吃人間煙火的兩女子。''(手機圖像)」
跟着傳來一雙握手。
再傳來一段:
「真正的絕代雙嬌!
'''
不過要帶眼識人唷。」
這就是,我和馮寶寶在情人節兼元宵的情書。
吃完分手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,但她傳了一段 WhatsApp來:
「我都很想有你這樣一位博學多才的姐姐,自幼可分享生命中所遇上的林林總總女兒家心事。
「某些地方,我們都那麼地不吃人間煙火。但我比你勝一籌的是我屬草根階層,刻苦耐勞的經歷多……因此自幼便笑不出,記得妳也曾問過這問題……我曾看報讀到過。
「原來……人生是可以活得很快樂的!只要別跟一些與我們思想距離太遙遠的人共處。不過,多得過去那些年,天父容許我遇上那些教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狀況發生,教曉我今天擁有懂得去為自己爭取,快樂活在當下每一刻的進取心。
感謝主恩。」
不久,她再傳來了一段:
「感謝主安排我們於 19年一度的元宵+情人節重遇上,好不浪漫的,佳節,好不浪漫,不吃人間煙火的兩女子。''(手機圖像)」
跟着傳來一雙握手。
再傳來一段:
「真正的絕代雙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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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要帶眼識人唷。」
這就是,我和馮寶寶在情人節兼元宵的情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