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3月1日 星期六

驚報

2月26號早上我的手機發生了一段怪事。WhatsApp忽然出現一個我不認得的號碼,寫道﹕「Kevin Lo被插……」之後便不見了。
起初我不知道Kevin Lo是誰,原來是指《明報》的前總編輯劉進圖。上網看yahoo.com.hk新聞,有簡報說劉進圖早上十時被刺背及腿六刀,情危殆。那是很不正常的事。《明報》老闆張曉卿是生意人,無謂插他。那末插他是什麼人主使的呢?我們這輩子也沒法知道。即使逮捕了兇手,兇手也是兇手而已。收了錢坐幾年牢有什麼大不了?

一直覺得有很大的力量拿《明報》先來開刀,殺一儆百。但那是文明社會不容許的,香港不會接受這樣的事,市民不會接受這樣的事。

新聞工作者一直是以真實報道為己任的,不可以變成官方報紙,應讓市民知道的新聞不報道,只報道官方喜歡的新聞。

我並不認識劉進圖,他有沒有與人有轇轕我不知道。但是有轇轕也不能以武力解決的。用到武力,不外想連其他人也警告而已,手段低賤。香港市民不能接受,也不會接受。

好好的一個香港,有人想把她製造成恐怖城市了?什麼地方的政府沒有市民批評,除了北韓之外?

北韓最近發生了一件慘無人道的事。一個中國內地傳教士和一個75歲的澳洲傳教士到了北韓,因為他們的宗教馬上被捕。中國因與北韓有邦交,中國籍傳教士讓放回中國去了。澳洲那個傳教士John Short,年已75歲,衣箱內放滿了聖經單張,便被關入牢。澳洲和北韓並無邦交,John Short完全無人幫助。他不肯否認自己是基督徒,他忠心於主。朋友告訴我那末北韓獄卒便對他施以酷刑,包括用一枝筷子插穿他的耳膜。我們基督徒都為John Short祈禱,他所受的苦不可言喻,但他的忠貞可為世人之表,願主佑他。

[林燕妮 eunicelam112.blogspot.hk]

買屋 賣屋 炒樓

買屋、賣屋、炒樓,是香港人最拿手的事,英國和美國人,一般買了間能力所及的房子便住下去,直到收入多了,再換一間好些的住一生。他們並不習慣用多餘的錢去炒樓。
中國人移民美、加、澳則必定炒樓,弄到樓價上升,那是令當地居民十分氣憤的,因為他們也要買貴樓了。

中國女性天生愛房地產,妹妹十二歲那年,已經叫司機四處帶她去看房子看樓,看中了她認為好的,便叫媽媽去買。媽媽未必聽她的,畢竟她只有十二歲,但有一次聽了她的,果然買到好樓賺了錢。要是她全聽妹妹的,也許她一定買到很多好樓。
媽媽只懂買樓不懂炒樓的,連賣樓她也不精明。試過一個住客租了她一層樓住了兩年,然後說想把樓買下。媽媽說:「好啊!」便以原價賣給人。她不知道樓價會升的,還覺得收了人家兩年租已經算是賺了錢。這連她的四個中童年齡的子女都笑壞了。媽媽又不愛供樓,只愛一次過付清。唉,當你可以用同樣的本錢去得到兩間屋子的升值機會時,為什麼只買一間?
我都愛買樓賣樓炒樓的。這輩子賺得最多錢的,不是寫作,不是做廣告公司,而是買樓賣樓炒樓。開始炒樓時是二十五歲之後了,那時開始可以賣樓花。只要眼光好,付幾萬塊錢訂,在未正式要付樓價一成時炒出去,很好賺的。付三萬元,三十萬炒出去,那末我的三萬元本錢便能在一個月內賺二十七萬港元。
我一定是夠財力才買的,做什麼都好,我不會借銀行的錢去搏,搏不過的根本不應該投資。
人運氣好時投資什麼都會賺,買什麼樓都會升值的。人運氣不好時則投資什麼都會蝕,買什麼樓都會炒不出去。我只試過一次炒不出樓。很多年前的一天,跟朋友的朋友去東涌看樓,那時我連東涌在哪兒也不知道,一口氣買下了一小三大單位。怎知樓價一直往下跌,只有小的那間租得出去。大的那三個單位既沒人租亦沒人買。付首期的時候到了,我不看好那三個單位,便壯士斷臂撻了訂,不見了三百萬港元。幸好我不是個回頭哭的人,一樣睡得着覺。那天買樓實在撞邪,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一買四間,該打。
一九九○年試過買廣州淘金區樓,一百五十萬元港幣千五呎連天台,跟香港比可算便宜極了,那便買了。怎知那幢大廈是用軍隊的工兵建的,工兵建什麼都不是用來長久用的,所以那大廈過了一年多便大門裂開、樓梯扶手掉下、天台石階拱起又漏水。附近新建的大廈比它好又比它便宜,誰要我的?我那時不曉得商人可以和軍隊合作做生意的,因為那會免很多稅;亦不知道國內沒有二手樓市的,結果蝕了五十萬港元把它賣掉了事。真的不要在不熟悉的地方投資,背後太多因素我不懂得的了。
除了那兩次之外,樓都能夠讓自己得到生活寬裕的日子。只疏忽過兩次,一次在做廣告公司的時候,銀行分行經理來電問我要不要「愛都大廈」一個銀主盤,只一百萬,不過是一樓。「愛都」不到四十幾樓都沒景的,我說沒景,不要了。多麼笨,沒景都有三千三百呎面積啊,我又不是自己住。如果買了,今天我光是收那一層一百萬港元買來的「愛都大廈」的租已經不少錢了。那次是:不經大腦,簡直蠢。
另一次又是「愛都」。二十年之後了,日本公司買了的一層,四十幾樓,布置得很漂亮,只不過有一書房在另一層,屋契上沒有的,叫價九百九十萬。我相當喜歡,不過約了朋友遊日本,去了一個星期,回來之後人家已經賣掉了。那層樓如今要多少千萬啊?太疏忽了。
多年歷練,成功失敗包括在內,有一句勸言就是若不等錢用便別把手上的樓賣掉,除非你另有可靠的投資要做。鈔票是不停貶值的,假如我生性點不把買來了的一些樓賣掉,今天我可以說有財富了。但我會以一層樓的價錢去買一件 sable大衣,以一層樓的價錢去買首飾,現在有什麼用啊?
娘家的房子就有點像附圖的房子,但那間要比我娘家的大。慚愧我未曾有能力在港買過那樣的一間花園洋房。不是沒有機會,而是我從前有三大壞習慣:買珠寶(我懂)、買皮草(我懂)、買名牌衣服(我懂)。曾有一男友訕笑我:「你左邊耳朵戴着一個浴室,右邊耳朵戴着一個廚房,左手戴着個睡房,右腕戴住個客廳,脖子戴住層樓。」我買那些絕對不是為炫耀,只是控制不了購物慾。
現在不會了,沒那種購物慾了,不如開間顧問公司,教內地鈔票太多的土豪如何買時裝、珠寶、皮草,賺回我應得的費用好了。

2014年2月28日 星期五

趣劇人生

忽然有一天你傷春悲秋,覺得你以為是你最好的朋友原來不是你最好的朋友,甚至是背叛你的朋友,那你怎麼辦?你喝一大罐冰凍可樂、七喜或者玉泉,說一句﹕「不做人了,死了好過。」但喝完冰冷汽水後,又會想﹕「死了又怎樣,誰會在乎我?」那便不想死了,也不自怨自艾了。
自我安慰一定有的,「幸而只是朋友,不是老公。」如果沒有老公,便想道﹕「幸而連老公也沒有。小事,小事。」回想跟老公或類似老公的人糾纏,真的慶幸如今不需要了。

於是走在街上散步散心, 有個十年沒碰見的朋友熱情地問﹕「你好嗎?真高興碰見你。很掛念你啊,也掛念你的老公啊,他真的很風趣,他近來好嗎?」那你只好當自己是在趣劇當中回答她﹕「他最近好不好我不知道,你問他現在的遺孀吧。」你的熱情朋友一時聽不明白﹕「什麼遺箱?哪個箱子?」你冷靜地回答﹕「我也不知道啊,他已經再結了兩次婚。我不知道你應該問哪一個。」「什麼?誰結了兩次婚?」她沒法弄清楚。你說﹕「我們離婚很久了;他死了。拜拜!」說完你便急步往前走,心裏很舒服,因為你想說這兩句話很久了。同時恭喜自己,既不用天天聽他夜歸說謊,更不用做遺孀,上天對你太好了。

讓你幾乎成為遺孀的他的同樣背老婆搞女人的男性朋友不滿你,說你對他們的鐵桿兄弟,即是他,不夠好。從前你得忍耐,如今不用了,可以冷笑說一句﹕「關你們這幾個老鬼什麼事?我現在跟你們完全沒有關係。去找他的遺孀啦,第一個或者第二個隨便,你們比我還清楚。」

然後你去了你媽媽家裏。媽媽還在數說你﹕「老早叫你別跟那個人在一起的了,浪費了那麼多年青春。」你提醒媽媽說﹕「我現在還有幾年青春。」媽媽說﹕「青春?都四十幾了。」你跟媽媽說﹕「所以我嫁不去的了。」媽媽說﹕「那你這輩子怎麼辦?」你說﹕「我要返工,又有朋友,忙呢。」跟,你還不是打電話給你以為不是最好朋友的朋友,重複上述事情一次,大家又笑呵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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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2月27日 星期四

再世紅梅記 如何再世

文章日期:2014年2月27日
作者:黃秀蓮,崇基學院中文系畢業,曾獲文學雙年獎散文組推薦獎,作品獲坊間中學中文  教科書選為教材,著作有《灑淚暗牽袍》、《歲月如煙》及《此生或不虛度。》



【明報專訊】編按:今年是粵劇名伶任劍輝百歲冥壽。任白慈善基金會為紀念任姐,由任白愛徒陳寶珠與梅雪詩先在上月香港文化中心合演《再世紅梅記》,再於下月27日至4月6日多演11場。此前,著名香港散文家黃秀蓮,在香港文化中心觀賞《再世紅梅記》後,有驚,有喜,有感。
看完《再世紅梅記》後,那夜,我興奮得有點難眠,容我自信而武斷,在我看過的各類劇曲中,以這一齣是最出色最完美。
白雪仙深情所寄
今歲是任劍輝百歲冥壽,梨園一株奇香,離世二十多年後,依舊暗香浮動,清芬如故,「不思量,自難忘」,教戲迷長憶者,除了任姐,更有何人?任白慈善基金會之所以在芸芸劇目中選取《再世紅梅記》(下稱(《再》)來公演,一是紀念戲迷永恆的情人,二是紀念劇作家唐滌生,《再》是唐巔峰之作,亦是最後遺作,一九五九年任白首演《再》劇時,他魂斷座上,不朽之才,畢生心血,盡獻粵劇。「彷彿有劍在,還待認唐生」,神遊舊事,不勝唏噓,而文化中心燈光漸黯,絲竹鑼鼓響起,幔幕輕啟了。
在《再》謝幕之時,滿溢胸臆者,何只興奮,簡直是驕傲,香港這地方真是地靈人傑,在這片小小土壤上,竟有本事製作出遠遠超乎海峽兩岸的劇作。此劇上承中國戲曲之精粹,又融鑄入地域色彩,由粵人粵腔粵曲,把本土深厚的文化底蘊發揚;我無意過分強調本土主義,古典戲曲,源遠流長,京崑川越,各擅勝場,我只是慶幸南國一隅,不只承傳,更能精進,不只演藝湛深,更有宏闊視野,不只竭誠守業,更能高瞻遠矚。此劇製作之精、氣魄之大、美學之高、水準之佳,令人擊節,所以三度謝幕,掌聲潮湧,猶未能盡讚歎之一二。同樣,白雪仙僅在謝幕時才亮一亮相,其實是「處處有仙」,這位總工程師所傾注的深情,所凝聚的心力,所投放的資源,拙文也未能表述一二。
翻閱由邁克所編之場刊,喜見重磅厚紙,典雅華美,封面紅梅飄墜,燙金凹字,不吝成本,可見一斑。內頁臚列了工作人員的陣容,策畫小組中有代表了完美主義、不惜上下求索的白雪仙,以認真嚴謹聞名於學術界的盧瑋鑾(小思),尚有陳培偉、高王玉、張敏慧,此外,製作環節分工十分清晰,從總電機師到字幕控制,皆有專人各司其職,台柱及演員共四十三人、樂師十七人、舞台助理十三人,工作人員總數超過一百。台前幕後,都是各行當的傑出人才,有來自粵劇界,亦有來自舞蹈、話劇及視藝媒體,其中不少屢獲獎項。
中國劇曲的舞台布景,往往是一椅一桌,當年戲班物力有限,不得不因陋就簡,卻由此而發展出抽象寫意的演繹;《再》既保留功架排場,再發展更上層樓的視覺藝術,煙波畫船、竹籬酒帘、冷閣桐棺、宰相府堂、客舍蕉窗,幕幕都以實景來把觀眾帶入劇中;至若旋轉舞台,太師椅滑行而出,布景從天而降,機杼獨出,莫不教人眼前一亮,未可視之為奇技淫巧。而音樂拍和,則樂器多樣,極之動聽,鈴聲份外空靈,只聽伴樂,已是一場精彩演奏。至於借屍還魂一節,富於想像,畫面之奇之美,堪稱一絕,此手法乃他山之石,傳統劇曲所無,燈光設計應記一功。而劇情之緊湊,曲文之精練,已是登峰造極,他日文學史中,唐滌生之名必與湯顯祖、洪昇、孔尚任並列殿堂。
任姐百年,衣缽誰繼?誰能把唐滌生筆下的書生還魂再世?眾裏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觀柳還琴者,原來是陳寶珠。
陳寶珠脫胎換骨
陳寶珠出身梨園之家,隨父學花旦行當,後習北派,反串男角,再拜任劍輝為師,乃任姐第一個入室弟子;本應舞台騰躍,奈何正值粵劇低潮,時裝片大行其道,她回復少女打扮,大紅大紫。上天把一扇門關上,又為她開啟另一扇門。「陳寶珠啦!」這句話,是六七十年代潮語,說明了只要寶珠出現,立刻萬人空巷。這位「影迷公主」,名利雙收,但僅屬偶像派,儘管電影拍了無數,演技不過一般。
情路坎坷,人生曲折,以為她息影隱居,不料到又重投舞台,演話劇、開演唱會、也演粵劇《紅樓夢》,卻未見突破發展,如在演唱會選唱周璇的「四季歌」,顯然是沒有掌握自己所長。今回梅花再開,重演《再世紅梅記》,由寶珠替代辭演的龍劍笙;一退一進,無意中成就了他人,世事在冥冥中自有主宰。
兜兜轉轉,寶珠終於走對了路,在《再世紅梅記》中,恍若脫胎換骨,好得令人不可置信,可謂璞玉成璧,珠光耀眼。事業巔峰原來不在寶珠芳芳爭霸時,而在回歸粵劇,回到師傅任姐懷抱之日。其唱腔、身段、做手、功架,形神俱妙,境界造詣遠遠在龍劍笙之上;更難得者,是任姐唸白時,尾音韻味天成,那晚聽寶珠唸白,有兩回心頭一顫,以為是任姐再世記。
梅雪詩鐵柱磨針
舞台藝人,聲色藝俱全,方為名角;梅雪詩古裝扮相並不清麗,身材不夠高,亦非天生玉喉,早期表現頗為做作。藝術這一門,天份至為重要,聽說她練功極勤,將勤補拙。
八十年代時,在竹搭戲棚看她演《花田八喜》中的丫鬟,有一幕她輕搖船槳,台上分明無水無舟,但水上蕩漾,載浮載沉之情態,竟在款擺搖晃下,活現眼前,令人驚歎。後來龍劍笙移民,她與林錦棠合演《帝女花》,長平公主高華冷傲,出塵氣質她完全欠缺,用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的評論說,很「隔」。
《再世紅梅記》「觀柳還琴」一幕,她演青衣角色李慧娘,演不出淒美幽怨;「折梅巧遇」演小旦盧昭容,卻像脫了枷鎖一樣,活潑自然,頗似村女,可見戲路必須合拍,否則難為。到了演慧娘鬼魂,厲鬼紅裳,絳衣詭豔,她一手護住文弱書生,一手擋開輕如燕悍如豹的殺手,當下衣袖翻飛,呼呼風起,既有勁度,亦有美感。「蕉窗魂合」時,但見她虛忽忽的,柔若無骨,態似不勝,儼如鬼影。如此功力,比於京崑名旦,毫不遜色。
功架,是硬功夫,不苦學不可;修為,是意志,無決心不可。梅雪詩在先天局限中,終於把鐵柱磨成針,恩師白雪仙在台下看,也會頷首欣然吧。
 



 

(Can Can)Orpheus In The Underworld




自由得太自由




誰不愛自由。
人人愛自由,人人說要爭取自由。
每個人處於每個階段,都有不同程度的渴求。小孩子渴望的自由是不用交功課、不用考試、自由地打機上網、自由地踢球打乒乓,不要人管制,那是他們想要的自由。
只是小孩子的自由,放在父母老師長輩眼中,就是不對,一定要依從規矩,一定要上學讀書、下課做功課、連串考試,叫大人小孩皆透不過氣來,那自由對他們來說,自有說法。
青少年至成年人所渴望的自由更是多姿多采,不願意受束縛,不願意被人家多說兩句,其他人一兩句話,便令他們覺得失去自由。於是,不少宅男宅女應運而生,誰令他們失去自由,其實就是他們自己。不願意外出,不願意跟其他人面對面打交道,他們要的只是網上自由,其他事一概不管,那是他們認為的自由。這樣的自由,你們覺得是自由還是不自由?誰令他們足不出戶,誰叫他們獃在房子內,自己困住自己的自由。
你的自由,並不是其他人的自由。他的自由可以令你不屑,同樣你的自由在他眼中是不知所謂。
所以,如何好好掌握自由、保護自由才是懂得運用自由。不要利用自由,不要以自由兩字去作出過分要求,自由需要珍惜,不能浪費。否則,你是害了你自身的自由。
正如電影《偷書賊》裏寫納粹德國,限制言論自由甚至閱讀自由,為了限制人民思想,進行焚書行動。電影中女主角為了知道更多,不惜借書(戲中她不承認偷,她是借)去爭取知識,文字令她的思想得到自由,她爭取自由的方法是另類,於是,天地萬物在她形容、描述下得到自由,女主角更以這種自由信息去支持被人追殺的猶太人。
有時候,倒覺得自己太自由,原來過分的自由已不是自由,那種感覺於我來說是奇怪,是難過,原來自己是個沒有自由的自由人。也許,自己仍需要一定的指引,才可以踏上自由快樂路。
[林燕妮 eunicelam112.blogspot.hk]

2014年2月26日 星期三

內心團結毋須亂

十一年前參加過50萬港人大遊行,走足全程。那是攝氏32度的夏天,但是市民全部衣著整齊,從讓嬰兒車推的小童到挾拐杖的小兒麻痺症患者,都堅守次序。雖然互不相識,眼光相接時也會送出心中的微笑﹕「我們是一塊兒的。」
何須狂喊亂擲;香港人有這種沉默的堅強和團結。我不認為此舉是撕裂社會,那只不過是撕亂了港府的頭腦而已,市民並沒有亂。

我們仍然有言論自由,亦應該聰明地保護仍然存有的言論自由。我們的讀者是人民,我們要抓的是人民的心。廣播電台和電視台也一樣,要用節目抓聽眾和觀眾的心。他們的心是傳媒人的,不是政府的,這個每位傳媒人都應牢記。我們要緊握市民的心,一齊保護言論自由。

毋須罵擺明是左派的人,他們不是讀者,何必花時間在他們身上?由得他們自說自話沒人理睬算了。政府則要小心行事,做得過分了,做錯了,把社會弄亂了,不但香港市民罵你,北京也罵你。下屆特首,京選民選分別都不大,香港最重要的是市民的心。

李慧玲事件是遲早要發生的,連鄭經翰、黃毓民和李鵬飛那級數的名嘴也保不住職位,李慧玲更加保不住了。是政府逼害也好,是商台自保也好,保不住就是保不住。仍有傳媒空間的人要保護自己的地位,不要撩左打架以至被刪除,框框是要保住的,因為框框是用來說話的,別把自己趕走,要留為市民正義地說話。

順帶商台說炒李慧玲的「君子相交,不出惡言」是寫錯了,原句出自戰國大將樂毅的〈報燕王書〉,樂毅為前燕王打下幾個國家,居功至偉。燕王死後,其子繼位,嫉妒樂毅之功的奸臣不少,令新燕王對他有疑心。樂毅見此便離開燕國到趙國,但不做一官半職以示愛國。後來新燕王發覺了沒有了樂毅便所有攻打回來的國家都沒有了,便差人求樂毅回國。樂毅拒絕,便寫了「君子交絕,不出惡聲」八個字。如今商台又不是樂毅,是燕國差不多了,卻倒轉頭用了樂毅名言,有文化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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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2月25日 星期二

今宵多珍重


書的力量

《偷書賊》是在一輪新年大片蜂擁出來之後的一部沉靜電影。背景是1938至1945年德國納粹黨發起屠殺猶太人的故事。屠殺猶太人的傷痕文學已經有了六十年了,想不到今天仍有人拍。
主角是戰爭,在戰爭的聲音底下,有一個十一歲便眼看幼弟在火車裏吐血身亡,母親無力養她,把她送到德國一個小市一對貧窮夫婦家裏做養女的人。

她什麼也沒有,在火車上拾了人家一本她認不得字的書當為自己所有物,夾上弟弟的遺照,那便是她最大的寶貝了。

到了養父母家,她才從養父口中得悉原來那本書是殮儀出殯手冊來的。但在一無所有之下,她要養父一個又一個字的教她讀完那本書。

她的生活除了上學便是回家捱僅堪果腹的三餐,什麼娛樂也沒有。原來她的養母是替市長洗衣服的,洗好了便由她帶過去市長的大宅。市長原來是個有間巨大書房的人,裏面有很多書。市長夫人恰巧是在火車上看見她拾了人家的書的人,便借書給她坐看,但每次看了不久便要回家,老看不夠。

有一天她把熨好的衣物送到市長大宅時,發覺書房有一扇窗可以讓她從外邊爬進去。那她便爬進去偷了一本書回家看,看完便放回去。就是這樣地偷、偷、偷,她看了不少書。

書變成了她的力量,在一個猶太青年匿藏她家那零度般冷的地牢,因飢寒交迫病得生命弱於一線時,她不管他清醒還是昏迷,都把自己讀過的一個又一個故事說給他聽,結果她不停的書聲讓那青年掙扎回生命線上。

在空中轟炸,所有人都逃入防空洞,不敢吭聲,不知生死地懼怕絕望的時候,她亦鎮定地將她偷過來看的書的故事不停唸給一眾避難者聽。

書是她應付貧窮、災難、自己的孤單和別人的痛苦的巨大能力。戰後,她成為了一個作家,一直活到九十二歲。書給她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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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2月24日 星期一

噤言


網誌分類:經典重溫 |

網誌日期:2011-02-11 23:58

心情煩躁時,最好噤言,話一出口,火氣重了,假若對方覺得:「為甚麼我要受你氣?」關係便愈來愈惡劣了。

人是有慣性的,愈是身邊人便愈無禁忌,發脾氣的對象總是他。

那麼兩個最親近的人經常抓破臉皮發對方脾氣,結果總有一方煩極逃跑。

人與人的關係很微妙,你認為最了解你的痛苦的,必定是最相熟的朋友,其實每每不是。

有時找個淡如水的君子之交,撇開煩惱不談,作個伴兒舒舒服服的聊一會天,有寧神下火,減少自憐自嘆和忿懣的功效。

當獨個兒心緒不寧,對某個愛人的不忠,對某個愛友的背叛,愈想便愈鑽進牛角尖去。

愈想得多,恨意便愈盛,一時間覺得失去了兩個自己很在乎的人,既悲且憤。

但是,漸漸學會了,擱下那些想頭不理,乾脆不去想它。

翻開電話本子,找些能令自己心平氣和的朋友出來,怨憤便無形中沖淡了。

有些朋友的報復心態是很強的,大家不和過,雖然事後算是講和了,但原來對方仍是表面的和,一有機會便繞個彎兒傷害你的。例如,有意無意的慫恿你的一位好友去做件傷害你的事,告訴他你有甚麼不好。

這是相當陰險的性格,表面上跟你和好,卻擺布另一位你以為對你忠心耿耿的人大大的落你一次面,令你陰溝裡翻船。

難過,不是陰溝裡翻船,每人都會遇上這樣的事,難過的是一向摯愛信賴的朋友,竟是執行這件事的人。

不過,看開了也就算了,交往可淡下來。質問,有甚麼好質問的?決絕,有甚麼好決絕的?時間可把戾氣沖淡,人家反正已經這樣對你,何必再折磨自己?

寧靜以致遠,犯不著翻臉。翻臉,正是布局令你與好友不和的人所想看到的,何必償其所願?

 


 

2014年2月23日 星期日

最怕打邊爐

天氣寒冷,眾人都愛打邊爐。可惜打邊爐是我最討厭的吃法之一。面前泡一大盆熱湯我已害怕被燙,要吃東西還要自己夾一片放在熱湯中等那片東西熟才能吃,而那片牛肉或者魚片又沒什麼好吃,那麼的捱兩個小時吃一餐,真的不耐煩。
再加上打邊爐的材料有限,不外是牛肉、雲吞、餃子、魚生、蠔、魚蛋、牛肉丸和一些蔬菜,可吃之物甚少,還要花那麼多工夫自己去弄來吃,對我這種懶人來說,不如獨個兒去泡碗公仔麵吃算了。

打邊爐之後的湯味道好,不過喝了會上火,喝不過。我又怕對火爐,總之聽見打邊爐就沒有興趣。

小時喜歡的,小孩子對搞水搞火的老覺得好玩,但是愈大便愈不喜歡了。縱使人家很客氣地泡熟了的雲吞、牛肉、餃子給我,我也未必愛吃。魚生我最怕,都不曉得有什麼味道。

昨天不幸眾友晚餐是打邊爐,我根本吃了幾片東西便飽了,自動飽,也可以說得是懶到飽。

今天朋友們又說天寒,不如一塊兒打邊爐。又打邊爐?我很沒禮貌地說你們打吧,我叫碗麵吃算了。朋友們是很相熟的,竟然遷就我不打邊爐,真的十分不好意思。

燒烤我也是不喜歡的,在韓國可以,在香港便不可以,不正宗,又是自烤半天吃兩片的,不想那麼忙碌。

自問不是食家,若要打邊爐和燒烤,我寧願吃自製的馬鈴薯雞蛋沙律,一會兒了事。

曾經喜歡過野餐燒烤,但那是做學生的拍拖時期,哪兒犯得自己燒,自然有男生不斷奉上燒好烤好的食物。那時享受的其實是情趣,而不是燒什麼烤什麼,連烤棉花糖烤得了火也大笑一頓。

現在自然不是學生時代了,即使有人代燒烤也不過是服務員,而不是一塊兒玩的同學,那還燒什麼烤什麼?沒情趣了。拿起餐牌點菜了事,可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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