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3月22日 星期六

跟兒子住難不難

相見再好,同住總也是難。特別是兒子,相見也難同住更加難。他再也不是五歲,可是他還把我當作三十五歲。總之大家都把大家當得太年輕了,互相不了解從此而來。他一直跟外婆住,外婆走了,他捨不得離開,後來由兩母子一人住一層樓,那我便只好回娘家跟他住。
從前跟父母弟妹同住,不難;之後到外國讀書,跟同學同住,也不難。婚後,跟丈夫同住,當然不難,只是後來的難是他令我對外失自由,那就化成日後分開的元素。
得出的結論是,相見好同住不難,最重要的是要給大家自由,大家的空間。同一屋簷下,也要有自己的小小世界,那就自然同住好,同住歡,同住樂融融。
同住的日子,不少,獨居的時間,也長,所以,完全明白獨居與同住所需要的心態。獨居是自由,但有時會釋出孤獨感覺,令自己有茫茫然的感覺。所以,打算找個同居人,第一個想到的是——兒子。
母子同心,大家都明白自由自在的好處,不過,既然有意同住,那就想些潛規則,互相尊重,相信同住更開心。
人以食為先。就來一條食規。你煮我洗,我煮你洗。也不用什麼四餸一湯,簡簡單單,煮個飯,來個鹹魚、臘腸,甚至罐頭菜也可以。當然,吃飯時間來個協議,預約也可。
偶爾來個外賣,哪管是薄餅、漢堡薯條或其他快餐式也可以,最重要的是吃得愉快。
飯桌上可談世界大事,不談家庭事,因為家庭事會衍生許多古怪話題,最緊要安樂地吃餐飯,聊聊電影,談談奧斯卡也不錯。
總之,另一規則是每天才一次見面時,要早安式招呼,不要小看「早晨」或「嗨」這些超短句,那是一粒精神爽利丸,千萬不能黑面,不單令對方心沉沉,其實也會令自己不開心。叫一聲「早」,一切自然好。


另一規條,是不要亂發脾氣,心平氣和的將問題說出來,否則,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發炮,只會兩敗俱傷,療傷的過程大家都不好過,那又何苦而為。
同居協議可以來個一口一條,但最重要是你要關心人,人會關心你一樣,大家互動,不是動武,而是動心,你是我的兒子,我是你的母親,這一點,不用立例,不用說規。我會愛護你,你要尊重我,這是最重要的協議。
也許,大家都會有不同習慣,同住就要互相提點。正如我的家居安全知識有時會不知所謂,又經常將東西亂放,那就有勞兒子提點。
由於工作關係,經常會出現生活時差,那時互相好好協調。同住其實是分享,你分享你的快樂,我分享我的感受,不能以「我不要聽」,「我比你更愁」為躲避的理由。
歡迎帶朋友回家,但最好是能知會大家一聲,以便各有各的心理準備,不要向對方客人擺出不耐煩姿態,畢竟,大家都知道能夠被邀請的自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。
差點忘記,不可將房子化成練武場,不可破壞傢具,不可亂掟東西,小至一個水杯,大至一個花瓶也不可。但可以原諒的是,作為母親的我經常「亂跌東西」。到時可真要為兒子的你為我收拾殘局。
說到底,同住同居是生活考驗,人,總得跟其他人溝通,要處世,先要處家,跟家人溝通好,人生路也走得愉快。
跟其他人同住不難,何況是兒子,不要忘記,你「住」在我體內的時間雖然不夠十個月,曾經這樣同住,我怎會不了解你。哪管你是齊天大聖孫悟空,翻過十萬八千里又如何,還不是在五指山之內?
倒不擔心如何跟人同住。家務還有傭人幫忙,至於其他事務,還有沙塵四俠其餘兩女俠,再大不了,還有超能奇俠——我的秘書。
相見只要好,同住又何難。親愛的,讓我們開開心心又在一起。

林燕妮正忙於打點家居,與兒子李凱豪同住。

 
 

癡情恨

高獨石當頭起,凍合雙溪水。馬嘶人語各西東,行到斷崖無路小橋通。
朔鴻過盡音書沓,客裏年華悄。又將絲淚濕斜陽,多少十三陵樹亂雲黃。

納蘭容若這首詞,讓我想起我的二姨媽一生的愛情故事。中學的時候,她是個只顧打籃球的快樂少女。她是校內籃球第一高手,不止是校內,是所有學校的第一高手。籃球便是她的一切,她根本沒想過拍拖。

我的外婆是個很新潮的人,她知書識字,大兒子已讓她送到美國念大學去了。二姨媽本來沒想過去的,但也申請了。料不到她的籃球成績不但讓馬利孟大學(我記不大清楚正式名字)收了她,還給她獎學金,完全免費。

那本來很理想,但命運偏把她弄到另一狹路上。她是去派對的,在國內有一次她碰上了一個英俊的中美混血飛機師,也就是陳納德飛虎隊的一員,讓她傾心繫之。但男的是結過婚還有兒女的,想來對她甜言蜜語,她便什麼都不計較了。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哪擋得住個情場經驗豐富的飛虎隊飛機師?

那時中、日戰爭,有一回男的飛機在上空火一直掉下田村,人雖不死,但整塊臉孔卻燒壞了。但是二姨媽腦中只有他英俊時候的樣子,在他療傷中照顧他,為他帶孩子,那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。

到他傷癒之時,臉目已不似人形,但二姨媽仍然覺得他非常好看,她以為他是她的男人了,相對兩年,能沒有感情嗎?他先跟孩子回紐約去,二姨媽亦到了紐約念大學。大學把她編入了籃球隊,她聲名甚噪。她給我看過她那時的報紙照片和有關這個「學生球星」的報道。她應該什麼都得償所願了吧?

但是不,比籃球還重要的那個他並沒有出現,到學校註冊處找她還不容易嗎?可是他從沒找過她,她亦沒法找得他。那兩年看護的身心交瘁,沒有愛也有情吧?沒有。她大學畢業後堅持留在美國工作、等他,直等到有一個消息,他再婚了。沒請她赴宴,亦不見她。直到我赴美念書時,她仍每晚給我講她和他的故事。「他愛我的。」就這樣等到她自己孤零零地病逝了,心中都沒有過另一個男人。她的癡,是別人眼中的哀歌,卻是她人生最大的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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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3月21日 星期五

四十天內不要做

跟朋友去了聖約翰教堂,剛好是一年一度的Ash Wednesday,即封齋期之第一日,復活節前第七個星期三。聖約翰教堂已有一百六十年歷史,聖靈充滿,特別莊嚴聖潔。
朋友說之後四十天,你要選一樣你平時常常做的不好事情不做。我很快選到了,亦相信做得到。罪多的人選一樣壞事不做自然容易過聖潔的人。我則過多一百次也選不完。

真佩服我的老友,她平日是要服安眠藥才能入睡的,去年她選擇了四十天不吃安眠藥,料不到她果然做得到。她說﹕「那四十天辛苦極了,完全睡不,頂多白天打一個小時瞌睡,就那樣過了三十八天無眠日子。到了最後兩天,實在太想服安眠藥了,唯有極力忍不服。最末那兩天幾乎守不住。」

不失眠的人不會了解失眠之苦的,老說﹕「不睡三天,第四天也會累得自然入睡了吧?」不是的,失眠並非只是生理問題,也有很多心理和環境影響問題,三天不睡第四天一樣睡不了的朋友捱過了四十天,簡直難之又難。

問她今年選擇不做什麼不好的事?她說﹕「我選擇不惱人。」從她的選擇來看,近來一定很多人和事情讓她惱怒了。我沒選這個,我天性不大惱人的,甚至忘記了惱人的。那並非因為我寬宏大量,而是我很失魂,我的失魂讓我寬宏大量,並非修養那麼好。

本來想選擇四十天不吃巧克力的,但沒到教堂之前剛買了一磅See's Rocky Road,日前舊同學又送了我兩磅半巧克力,無謂作這個選擇,倒不如選擇戒掉一種壞習慣。不能告訴你是什麼,因為太多了。

前幾天自閉不出外,在家裏老聽聖經。昨夜又睡不,便拿起聖經來看《路德福音》。如果你想知道耶穌基督的一生,《路德福音》是最齊全最好看的。路德不是耶穌的門徒,他甚至不是猶太人而是希臘人,但耶穌的一生就是他寫得最準確。路德是個醫生,「文筆又好」,但這是我沒法看見他所寫的,因為他寫的是希臘文,中文譯文則始終有點「太聖經」,但也看得下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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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3月20日 星期四

Cradle Song


睡覺萬歲

睡覺是好的,因為你不是真正死去,同時你又不是醒,這是個雙贏局面。(Sleeping is nice because you're not actully dead and you're not awake so it's a win win situation.)
上述的話正合我心意。人家問我空閒時幹什麼?我會答道﹕「睡覺。」睡得熟,醒來會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新的人。多夢也好,一邊睡覺一邊看電影,醒時能做得到嗎?

夢常常令我奇怪,完全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我推翻這一句成語。日無所思夜有所夢才對。在夢中我常常能夠做一些平時想也沒想過、見都沒見過的高科技工作,而且不是妄想那種,是實用的。醒來時不禁莫名其妙,為什麼我在夢中比平時聰明那麼多?醒時我無可能發明和做到那些高科技。但,做夢也是我的腦袋做的,為什麼醒時那種能力不會發揮?腦科專家請研究一下,給我解答。

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好了,那我可以每個晚上跟李安納度狄卡比奧拍拖,可以……暫時單此一項已經夠了。

還有可以在夢中跟爸爸聊天,就跟他生前一樣;可以跟媽媽逛中環,我要買那件衣服她說沒品味,替我挑件更好的;可以跟妹妹旅遊,一路旁觀她對旅行團領隊暈浪,讓我在心裏暗笑。妹妹是掩不住心中感覺的,總是全露在臉上。她也漂亮啊,有一回跟她到了德國慕尼黑,夜裏去一家大學生飲喝和跳舞的地方。有個德國大學生走過來,很有禮貌地自己介紹姓名,請妹妹跳舞。妹妹想應邀但是又怕我不准許,半含羞半帶希望地瞧我。我點了點頭,她便像一頭小鳥般快樂地飛出去跳舞了。能夠夢想那一幕多麼好。

也有噩夢,但明知是夢,醒來便安全了,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鬆了一口氣也就慶幸自己平安。你看睡覺跟人是不是雙贏局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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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3月19日 星期三

不要生意興隆的老闆

地產商大都一致認為樓價向下的比率不會太低,主要是麵粉與麵包的關係,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麵粉比麵包還要貴。
工人問題最為嚴重。朋友早幾年長駐澳門處理有關賭城酒店的工程,就他眼中所見,澳門酒店工程龐大,故此成了一道挖角潮,不少香港工人被高薪邀請到澳門工作。雖然說人工貴,但香港建築工人大多依時工作,不會藉故休息,所以承接工程的公司是樂於請香港工人的。

於是,香港建築方面則人手短缺,有時候會發覺,不少地盤工人,已經由女性補上,不要以為女士氣力在男性之下,有不少真箇孔武有力,又抬又推,簡直令人敬佩。

在地價不便宜、材料不便宜、人工更不便宜底下,可以算出建築成本不可能便宜,地產商又怎會做虧本生意,所以,新推樓價,普遍都在萬元以上,實用面積計隨時超過萬二蚊,至於那些高價樓,就算不升,卻也不會跌。

說到工人短缺,另一位朋友的版本更有趣。她說公司跟一位客戶春茗,席間自是恭喜一番,對做生意的,自是加上句生意興隆的祝賀語。沒想到「生意興隆」一出,這位老闆立刻說,不要生意興隆,生意興隆會頭痛。

究其原因,還不是有生意卻沒工人,那又有什麼用,特別是簽外國訂單時,訂明交貨期,遲一天也要罰款,所以,生意不要太興隆,剛剛夠做便可以,那是他「食少多覺」的人生哲學。

而且,這位老闆說,現在是工人工霸,他開廠房,自是有許多易燃物品液體之類,根本不可以抽煙,但不少工人哪管你,咬一支在工作,他說如果在以前,一早叫他收工,以後不用回來。但今時今日,低聲下氣的說,吸完這支煙得開工,幫幫忙。簡直是老闆的墮落篇。

這位老闆對朋友說,那些工人是少爺小姐,更對管工拋下一句,我們有緣,有緣才到這裏工作。管工聽了,不敢多說一句,幾乎唱出小鳳姐名曲﹕緣呀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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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3月18日 星期二

另類博士

雖然說自己不是地產商、建築商,但作為房屋消費者,絕對相信樓價的下調幅度不會太多,而且,只要是交通方便的市區地段,下調的情更不高。
現在說的下跌幅度,只是數字遊戲,直接的說,那是叫價曾經太高,往往在百分之三四十之上,所以下跌百分之十至十五,也不算是大調整。

正如李嘉誠先生常說的一句話,做生意,置物業,必須量力而為。所以,大家不會見銀行在地產按揭方面吃虧,因為大部分銀行的貸款是量力而借。先是借貸利率低,再是物業估值保守,再加上對借款人批核的嚴謹,不單有穩定收入證明,如果不足夠,一是將利率再壓低,一是有其他資產如定期之類作抵押,如此量力而借貸,銀行的風險自然減至最低。雖然說條件苛刻,但對借款人來說,始終有一定保障。

只是,由於貸款條件嚴謹關係,可以向銀行借得貸款的人數自然相對減少,形成不少人是無殼蝸牛一族。

今年特首承諾多建居屋,以助中產,低產上樓,但願他說得出時,其他官員可以作出配合而做得到,那是市民之福。

不過稍加分析,問題又來了,萬事俱備,有地有材料但沒有建築工人,那就徒然,不是我說,而是李嘉誠先生說。建築成本貴,主要貴在人工之上,特別是其他地方如澳門,求工人若渴,不惜高價聘請本港人才,於是,香港工人更難求。

記得自己最近需要裝修房屋,每次到房子看進度時,總是一個工人在工作,我想不是裝修公司問題,而是根本請不到工人的問題。朋友說現在紮鐵工人、建築工人,才是天之驕子,等閒千元日薪。

相反,大學畢業生,畢業後大有前路茫茫的慨嘆,月入萬元已是好運。無怪乎早前傳媒大幅報道,請個洗碗工人也萬五六元,簡直可以稱之為碗碟美容師,如果有經驗的,大可以升級為洗碗碟博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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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3月17日 星期一

做陣清風


網誌分類:經典重溫 |

網誌日期:2011-01-30 13:10

      一個黃昏,跟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同事出海,坐朋友的船。

      兩個男生自顧自的聊天,他們長大了,另有自己的世界,再不是我懷中的小嬰了,不禁有種母愛的失落。

      也不曉得孩子需要不需要我,總之我在,便足夠吧;也許不在也無所謂。母親對孩子,付出過便是快樂,如果想及回報,便是不快樂的泉源,所以便沒去想。

      真希望獨自在船上過一夜,醒來水平如鏡,仰望藍天白雲,海鷗在飛。

      幾天前出版社送來新版的散文集《懶洋洋的下午》,夜裡,從頭到尾看了一次,看完,笑自己。

      當年的煩惱,比起現在,可說還要混亂,但那時倒是灑脫的,日子不也那麼過了?

      掩卷一笑,清晨到了,我在塵網太久了,拍拍腦袋裡的塵,有如褪下了一層繭,身子頓然輕了,睡覺去了。

      一切不垢不淨,不滅不絕,已與我無關了,都是人家的事。

      緣盡之後的,都不是人家的事嗎?想也多餘。

      當然人生不是劇本,不能很有條理的依照對白唸,也不能像演員般在十分鐘內改變心理狀態,那只好少說話,最好是不說話了。

      演戲導演派對手,人生的糾纏,一半是緣分,一半是自己的抉擇。沒有導演,沒有劇本的,過分投入或者過分緊張,都是自己派給自己的戲份,若演不下去,對手不合,便不須要演了。

      人生並不如戲,戲是必需有結局的,人生卻不需有,生生旦旦,演不下去,乾脆避免大家跟大家說話好了。

      一切歸於似有實無的,一般人都有個錯誤的觀念:談談吧。其實已無話可談了,大家似清風各去,那便省下條爭辯不已的尾巴。

      做一陣清風,總好過做個花得太多時間去有謂無謂也戎馬上陣的疲倦人吧。

 

2014年3月16日 星期日

假如我是兇手

又是東莞,那麼紅的地方,警方拘捕了兩名與劉進圖被斬案有關的疑兇。香港這邊則拘捕了七人,相信他們和兇案「事前事後」一些勾當有關,兇器則仍未找到。
劉進圖被斬案估計並非那麼簡單,我不會假設我是警方,我會假設我是兇徒。兇徒排熟了場面,如果我是其中一個負責「睇水」的,事發後不會留在香港等人拉。香港警方很清楚黑社會的,你認為真是由平民調查起啊?警方是認識黑幫的,其實思路相似,若不相似,怎麼捉賊?叫個大學心理學教授去捉賊一定捉不到。警、賊思路相似,氣性不同,一個站在正方,一個站在邪方,那才能知道鼠有鼠路,蛇走蛇路,貴婦狗怎懂得他們的路?

以警方而言,要是你沒有犯罪,我便不動你,要是你犯了罪,自然要捕你。要是「你們其中有人犯了罪」,而我們不肯定是誰時,黑幫便交幾個人出來。那不免有安家費、坐牢費。

我仍在假設我是黑方。要是知道劉進圖是那麼大的案,我還會跑去東莞那麼明顯的地方?跑也跑遠些了,中國那麼大。

刀手手法犀利,有如醫生,先把劉進圖斬背令他趴在地下,再像醫生地割斷會令他殘廢的後大腿神經。這樣的刀手不易找。殺死人容易,指定要人什麼地方殘廢便要很有知識和經驗、對解剖學甚為清楚了。

氣肺不會死,我不會讓他大量流血。其實我兒子也試過氣肺,不過不是他被人斬,而是肺自己穿了。割腿神經便得小心了,既要割得準,也不能切錯動脈,動脈的血是射出來的,很快會死人,所以我不能讓他流太多血,因為我的任務是讓他殘廢,不是殺死他。

要是我是兇手,不免經過幾關人物才指示到我。我不會知道主使者是什麼人、什麼原因,也不願意知道。要是我知道,一時主使者恐怕我若被捕可能漏了口供,還不是一樣先找另一個殺手來殺掉我?我只是收錢、認人、做事。所以抓到了我,頂多認罪坐牢,反正收錢、犯罪、坐牢是我的三部曲,而且,也不會跑去東莞,惟恐警方找不到吧?

[林燕妮 eunicelam112.blogspot.hk]